做好饭,我上楼去叫张敬陵。张敬陵待在楼上一直没下来,不知道下边发生了这样的事,我们也没打算和他说。省得他担心。平常总是充满欢笑的饭桌今天反常地沉默。凌玉儿心不在焉地吃着饭。张敬陵看向我,“你们,怎么都不说话啊?还有,怎么这么早就把店门关了。”我默默吃了一口饭,“今天有些事情,就提前关门了。”张敬陵没刨根问底,估计猜了个八九不离十。吃完饭在楼下坐了会,张敬陵上去睡午觉去了,我让凌玉儿也去睡会,这一天天的,不是被绑架就是被抢劫,心里肯定堵得慌,“睡去吧,啊,下边有我呢,不用怕。”听了我这话凌玉儿才慢慢吞吞上楼去。本来吃过饭容易犯困的我现在头脑异常清醒,一点想睡的欲望也没有。我打了个电话给小张。“我刚想打电话给你呢。”我还没开口,小张便先我一步说道,语气很是焦急。我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,忙问他出什么事了。小张说付一竟然真请了个金牌律师来警局谈判,说再不放掉付一就要正式起诉他们。小张小刘他们头儿在和那律师周旋,估计拖不了多长时间。付一这边无论怎么审,他就是死咬着不松口。事情没半点进展,人居然还要被放了。小张越说越气,在电话里能听到他捶桌子的声音。“不是说飞机头那边有点进展么?”小张叹了口气,“别提了,现在我们是回过味来了,那家伙说一堆有的没的,引我们去调查,是在拖延时间呢!”小刘小张的工作效率,专业程度在局里可是数一数二,如今却被这两个人折腾得毫无办法,可见幕后主使,也就是付一的城府有多深。“我真是奇怪了,他就被关在局里,手机也被我们收了,怎么联系的律师!”我灵光一闪,让小张去调查是谁雇的那律师,八成就是他同伙。小张应了一声,说他也是这么想的,“已经派人去调查那律师了,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出结果,到时候我告诉你一声。”挂了电话,越想越不得劲,还是得去找小张小刘一趟,这胭脂盒和这案子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。今天发生的这事业得和他们说明白,说不定对案件的进展有帮助。等凌玉儿醒后,我嘱托她锁好门,“玉儿,我还是得出去一趟,这事得跟警察说清楚。”凌玉儿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,看我态度便知道是有要紧事,也就没拦我,“好,宁哥你去吧。”看着凌玉儿把门锁上,我又推了几把,这门还结实,他们要来也闯不进去。路过马大婶的杂货铺时我又让她照应着点。“咋?店里出事啦?”马大婶嘴里磕着瓜子,朝奇货居努努嘴。我说上午店里被抢劫了。马大婶扔掉手里的瓜子壳,一脸吃惊,“还有人到古董店来抢劫的?你这店又那么偏。”我猜马大婶都知道来的人另有所图。“谁知道呢,大婶,我先走了哈,我得去警察局报个案。”我转身往回走。“哎,小宁。”马大婶叫住我,拍掉手中的残渣,“上午十来点钟我看见一辆豪车进了你们那条巷子,还以为是什么大生意找上门呢,结果你说被抢劫了。”我问马大婶那车子是不是车身特别长。“对对对。”马大婶连连点头,“我这个糟老婆子虽然不懂这些什么车,但对这好车还是挺有印象的。”那不就是付一定车么,之前还在马家园外边见过,难不成……是确认我不在奇货居后才进去的。“行,谢马大婶,那我先过去了哈。”这事得赶紧和小张他们说。我发动引擎,往警察局的方向开。去警局的那条路不知怎么的被封了,摆着几个路障,拉了几条警戒线,车子纷纷绕道。我只得把车开往旁边超市的地下停车场。出停车场的时候只觉脑后呼呼作响,刚想转头,一掌猛劈在我脖颈处,我转身想要反抗,旁边又一掌劈来。我两眼一抹黑,往后倒去。迷迷糊糊的,闻见一股土腥味和青草的清新味,还感觉到有稀碎的东西砸在我脸上。后脑勺连着脖子疼得厉害,费力地睁开眼,发现自己被绑着埋在一个坑里,土已经埋到半腰了。这里,好像是一个公园,天色有些暗了,加之又在树林里,根本没什么人。有个人站在旁边拿着铁锹一直在往坑里铲土,我定睛一看,正是被通缉的山羊胡。山羊胡发现我醒了,扭过头说了一句老板,他醒了。“待会,涂胭脂呢。”清甜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,随后映入眼帘的,却是一张与声音极不相符的略带狠戾的脸,嘴上涂的胭脂猩红得吓人。“你……你是嘉灵!”我立马认出这个经常出现在广告牌上的女人。嘉灵明显愣了一下,随后笑了,笑得极为诡异,“竟然认得我,你不会是我的粉丝吧?”没等我回答,她立马说道:“不管你是不是,今天你必死无疑!”“为什么!我与你毫无瓜葛,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。”嘉灵朝坑里踢了块石头,砸在我身上,接着,她蹲下身子,盯着我的眼睛,“你还敢问为什么,要不是你,付一能进去吗?啊?还有,你多次坏了我的好事,不埋你,埋谁?”她竟然也和付一是一伙的,而且刚山羊胡还叫她老板。说不定……她才是真正的幕后凶手,全局的掌控者!“给我添土!早点埋了他!”嘉灵一声厉喝,山羊胡立马更加卖力地铲起土来,泥土从我头顶滑落,很快在坑里铺上一层,这么下去,我肯定会被他们活埋。估计是铲累了,山羊胡直起腰定了定,淬了口唾沫在握把上,喃喃道:“这活埋的法子不错,又不见血,还不用收尸。”不行,我得想办法逃出去。手上被麻绳捆得死紧,怎么也挣脱不开,又被埋住半个身子,完全动弹不得。难道,只能等死了吗。山羊胡嘿嘿笑了两声,“我说你就别挣扎了,逃不掉的。”山羊胡边铲土边说你这是何必呢,好好的生意不做,非要和警察掺和在一块,自寻死路。“等一下!”我使出浑身力气喊了一句。嘉灵从一边匆匆走过来,踹了山羊胡一脚,“干嘛不把他的嘴堵上他这么叫,被人发现了怎么办!”说完嘉灵紧张地环顾四周。山羊胡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,捡起脱在一边的外套就要来堵我的嘴。“等一下,就算死,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!”